神州乐器网讯 改革之前,国有企业普遍存在发展资金不足、冗员过多、亏损严重的问题,甚至已经整体“1/3名亏,1/3暗亏”。
为了减少国有企业亏损,搞活国有企业,1995年开始国家提出了“国有企业实施战略性改组,抓大放小”以及“在战略上调整国有经济布局和改组国有企业”的改革思路。通过分离改制、上市融资等方式把过去的单个国有企业改革扩大到整个国有经 济。
1997年,随着中央要求用三年左右的时间解决国有企业全面脱困问题,改革加速推进。在国有企业整体布局方面国家逐步收缩战线,将重点领域确定为:涉及国家安全的行业、自然垄断的行业、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的行业、以及支柱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中的骨干企业。2003年国资委成立以后,国家把国有企业主要布局在石油石化、电力、国防、通信、运输、矿业、冶金、机械等领域。
随着改革的深入,争议渐起,“国有资产流失”之争或可看为改革的转折点。那段历史的见证人、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霍德明回忆,当年郎咸平和顾雏军之争引起对“国有资产流失”的热议,从而引发改革方向的改变。
改革前,虽然国有企业亏损,资产却依然很有价值。当采取上市融资等方法改组国有企业时,需要经资本市场对国有企业进行比较客观公正的定价,但由于一些方法上的不当,以及配套设施不完善,无法实现对国有资产的有效定价。例如,一提国有股减持,股市马上跌。或者在进行管理层收购时,国有资产被故意低估。
“后来,领导层看到‘国有资产流失’就紧张,于是背道而行,改变了国企改革的方向,把国退民进和抓大放小变成了国企做大做强,实际上就是国进民退,导致了今天国企超大的规模和垄断地位。”霍德明说。
曾任某大型国企CFO、现任美驰集团(Moelis & Company)中国区总裁的周凡也认为,国企改革不成功,因为改革的结果偏离了改革原本的目的。“国企改革不仅仅是为了救活国企,也不该仅是为了让他们挣越来越多的钱,改革的目的还是为了能够为中国的老百姓提供更好的产品和服务,结果现在全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服务。从这个角度看,国企改革显然是不成功的。”
不过,将改革分为不同阶段,以及分别评述得失可能更为公允。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研究员赵农详细分析了国有企业改革路径的得与失。“我不否认整个国有企业改革路径有合理的一面:当时整体都处在市场化过程当中,大部分生产性资产都是国有资产,掌握在政府的手中,而政府如果不把生产性资产转变成经营性资本,是没办法来推动整个市场化改革的,或者说,市场经济是无法建立起来的。”但是现在回过头来看,“我们要对政府的职能和行为进行反思,政府成了一个具有双重职能的政府,即政府具有双重性—除了具有提供公共品职能的一般性政府,同时又是一个以盈利性为目标的营利性政府。”
因此,国有企业的改革在不断深化的过程中,性质有所变化,国有企业转变成为了一个营利的巨头,利用权力造成竞争和分配上的不公平。
赵农认为,在这个过程中,很多人提出疑问,中国的改革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目前,大致的舆论趋势是,“改革失败说”正在慢慢取代“改革成功说”。
“政府在改革过程中所做的努力我们是认可的,没有这一步中国也走不到市场经济。但是,现在进一步的改革要求也是必然的,要把双重政府变成一重政府,作为长期的发展方向。进一步改革的逻辑和思路和以往是不一样的。”
耶鲁大学金融学院教授陈志武和独立经济学家谢国忠认为,国有企业改革刚开始的时候是成功的,例如朱镕基时代的改革,但是在2003年国资委成立后国企改革基本停止甚至出现倒退,尤其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国进民退”再次成为主旋律。“虽然国资委把改革定位在央企的数量上,把几百家减少到一百多家,但并不能因此说国有企业改革成功了。”陈志武认为。而谢国忠强调:“虽然国有企业的效率大幅提升,但是国有企业里的权力是政治化的不是市场化的。”
国务院参事、友成企业家扶贫基金会副理事长汤敏、高盛资产管理公司董事长、首席经济学家吉姆·奥尼尔、海通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胡一帆总体上肯定了国有企业改革的正确性,但认为改革还需要继续。
汤敏认为,国有企业改制的大方向正确,但也存在着对于下岗工人的补助不够、安置不够,对一部分国有企业的资产处置过于轻率,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等问题。环顾世界私有化的过程,如与俄罗斯的国企改革相比,中国还是成功的。“但是,不是说1990年代的国企改革成功了就一劳永逸了,不要再改革了。目前国企出现的一些新问题,比如按十五大、十六大的战略,国有企业逐渐从竞争领域退出。国有企业的改革也要与时俱进。在1990年代的国企改革中,社会与国家为国有企业改革承担了大量的社会成本,国有企业要对社会有所贡献。赚了钱,就应该分红,对社会有所贡献。”汤敏说。
在奥尼尔看来,国有企业改革的方向正确,传统的国有企业逐渐向现代企业过度,有了新的活力。但是,中国的国有企业需要更多的改革,目前在这一体制下还存在许多问题。
“在1980 年,国有企业主导中国经济,但到2010年,非国有实体和大部分城市劳动力占了中国GDP的一半以上,这种转变是支持这段时期中国经济成长的主要因素。过去的国有企业改革应该算是成功的。”胡一帆评价,“中国现在很类似美国门罗主义的阶段,对内不能试错,对外也不能试错,需要有很好的顶层设计。”
[结论]从1990年代开始的国企改革在某种程度上是成功的,但在最近七八年中出现了倒退和停滞,关键是,需要重新框定改革的方向和顶层设计。
责任编辑:张继云